华为业务变阵,私有云再陷争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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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-05-15
周效敬
私有云忽然就迎来了“高光”时刻,没有一点点准备。
这两天,一则华为关闭私有云业务的消息在网上流传,传开的还有任正非的表态:“这次徐直军关闭了GaussDB (高斯数据库),关闭了私有云业务(包括线下的大数据存储),我是坚决支持的,责成侯金龙完成。”
徐志军是华为轮值董事长,侯金龙则是华为“Cloud&AI产品与服务”部门的掌舵人。今年一开年,华为将“云+AI”部门上升为公司第四大事业群,与运营商、企业和消费者三大支柱业务并驾齐驱,足见华为对云计算和人工智能的重视。
退出私有云业务,华为究竟打的什么算盘?截至目前,华为对传闻未予回应。
媒体和业界的分析也只是逻辑上的自洽,但可以确定的是,巨头看问题要比一般企业长远,他们的目光投向未来五年、十年的星辰大海。
尽管有人认为,华为关闭私有云,或是对公有云和私有云两个团队资源的整合之举,但这并不能使私有云的尴尬症有所减轻。
华为的抉择:抓大放小
早在2010年,华为就紧跟互联网巨头发布了云计算战略,第二年发布云帆计划,面向各行业提供云应用解决方案。
当时,电信运营商也对云计算摩拳擦掌,华为进军云计算与电信运营商存在利益冲突,相当于抢了客户的蛋糕。对此,任正非表态:“华为做云计算和传统IT企业不同,一定要抱紧电信运营商,否则就是死路一条。”
因此,华为对云计算的发力是有所保留的。
到了2015年,国内头部云计算玩家做得风生水起:阿里云将所有数据存储、计算任务全部迁移至飞天平台,美西数据中心投入试运营,联合中科院研制量子计算机,支撑“双11” 912亿元的交易额,每秒交易创建峰值达14万笔……
2016年,华为坐不住了,看着巨头们攻城略地,再不做就来不及了。
2017年3月,华为副董事长,轮值CEO徐直军宣布成立专门负责公有云的Cloud BU,并宣布增加投入2000人。
2018年年底,华为进行了组织架构的重组和优化,将公有云、私有云、AI、大数据、计算、存储、IoT 等与IT强相关的产业重组为“计算与云”产业群,并在此基础上组建了“Cloud & AI产品与服务”部门。
2019年一季度,华为又将IoT、私有云团队合入Cloud BU,同时,在华为内部流传着一个“Cloud Only”战略:从芯片到数据中心,从硬件到软件,从IT基础设施到云服务,从边缘计算到云计算,将华为的资源和组织全部集结。
你会发现,最近四五年,华为每年都要对云战略进行调整——准确说是进行战略升级——以弥补与巨头之间的差距。这种调整越来越紧迫,关闭私有云和高斯数据库业务,可以看出华为最后做出的取舍——将资源用在最重要的方向上,而非撒胡椒面式的投入。
2019年,在华为分析师大会上,华为常务董事、产品投资评审委员会主任、ICT战略与Marketing总裁汪涛表示,全行业已进入Cloud 2.0时代,政府与企业成为上云的主力,混合云已成为Cloud2.0时代的主角。打造最佳混合云是华为公司在云服务领域的核心战略和追求。
华为的私有云业务有较强的竞争力,吃喝不愁,但在华为云业务总裁郑叶来的眼中,公有云才是云厂商的未来。
“当年我成立Cloud BU一个核心的业务设计,就是让Cloud BU没有退路。我认为云最终都是走向公有云的,无论如何也要把公有云做起来,华为在云这块才会有前途。”郑叶来解释。
华为私有云业务过去取得了不错的成绩,在国内媒体发布的2018年私有云榜单上高居榜首,如今关闭私有云业务,反差很大,我们有理由相信,这是华为高层深思熟虑后的慎重决定。
私有云的争议:短期可为
私有云是为客户单独使用而构建的,因而对数据、安全性和服务质量可有效控制,“专有资源”是私有云的核心属性。
华为的动作引起不少人关注,关于私有云的争论又被热议,它的这些“专有资源”属性成为批判的重点。
人力资源 SaaS 平台"智思云"联合创始人陈政在微信群里表示:“私有云就是低水平高风险,满足CIO的私欲和CEO的虚荣,其他一毛钱价值都没有。”
陈政对私有云很不看好,他“嘲笑所有私有云的安全性”,认为私有云在安全防御上形同虚设——“黑客没惦记你,如果惦记你那几台服务器,分分钟让你数据公布在互联网上!”
陈政直言:“私有云就是个joke(笑话)!”
在企业大学建设和综合运营解决方案服务商“云学堂”的创始人卢睿泽看来,华为关掉私有云业务代表了一种趋势,他的观点比陈政稍温和,两人思考问题却都是站在商业模式的角度。
卢睿泽分享了云学堂自身的发展经历:“云学堂在五年前做的决定:慎做甚至不做私有化部署也是这个战略考量,这个世界从来没有产生一家伟大的私有化和定制化的公司,伟大的公司都是快速迭代标准化产品和解决方案的公司。”
卢掌门的观点也有偏颇之处,但终究指出了定制化商业模式的不足。
这让人联想到广告创意公司和那些传统的手艺人,这两者都是依赖个人的创意或技艺,难以快速复制实现规模化,自然也难以做大。
卢睿泽对云学堂的要求就是,一定要坚持软件、内容和服务产品的标准化和一体化战略,通过产品组件化解决部分个性化客户需求的问题,而不是定制和私有化。云学堂将这种打法放到了战略的高度。
卢睿泽认为,伟大的公司赢在正确的战略和强有力的执行,而不是跟随。
华为在云业务上布局较早但发力较晚,在其他巨头领先的形势下,也只能紧追快赶。
再回到私有云的商业模式上,盆友圈流传任正非的一段话也能说明些问题:
“过去按客户定制,限制死了我们的能力,一个个小的软件包,不可复制,不可拷贝,不能重复销售、多客户共用。业软走的失败道路,我们坚决不能再走。”
私有云的服务不能标准化、复制化,这种“作坊式”的商业模式作为一门生意尚可,若是放大格局,放到未来若干年的长卷里,无疑会成为巨头一枚弃子。
据信息技术研究和分析公司Gartner预测,到2021年,只有不到30%的中国私有云项目能达到其预期的业务价值。
分析人士认为,很多企业在项目建立之初,都认为私有云会节约成本且能够提高效率。但人们应当理智看待私有云对生产环境的价值——私有云不仅涉及技术,更涉及IT流程管理,基于开源软件的私有云,其复杂度大大超出预期,因此很难在生产环境做大规模的扩展。对于业务的承诺,其实很难完全达到。
华为关闭私有云业务后,国内私有云领域的玩家还有新华三、华云、七牛云等。公有云是发展趋势,私有云仍有可为,但处境总不免有些尴尬。
对于华为云的业务变阵以及私有云在业界引起的争议,崔牛会创始人崔强表示:“否定一个时代是需要勇气的,先进的生产力一定会淘汰落后的生产力,在这个过程中,一定会有激烈的讨论和『战役』。”
崔强认为,公有云是未来,私有云是过去和当下,取舍的勇气不仅是厂商需要,客户也同样需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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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作者:周效敬
责任编辑:周效敬
本文来源:牛透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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